为什么转载别人的图还要收钱

BE/HE双向.[骤雨]



一.

是谁说过的,不勇敢的那个人应该觉得更加遗憾。

二.

蒹葭百无聊赖的斜倚着公交站牌,落日微倾将他的影子拉伸的更加修长,朋友圈刷新来刷新去总归觉得少了什么,可他死了想不起来,像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缠在心头,他逐渐喘不过气来,干脆直接锁屏,抱着个手机对着夕阳发呆。

到底…少了点什么呢?

蒹葭索性就地坐下,眼睁睁看着一辆又一辆他要乘坐的公交从身边驶过,夕日欲颓,下班的人们争先恐后步履匆匆。

或许在茫茫人海里,曾有那么一双眼睛是属于他的。

他想。

三.

“等你成年了,就搬出来,咱俩搞个小一点的房子挤一块住吧?”电话那头的人压着嗓子,故作深沉道。

“啧,急什么…毛毛躁躁的…”蒹葭嘴上抱怨着,心里却偷着乐,末了又补一句,“到时候记得买只猫啊。”

“啊?买猫干嘛?”那人一头雾水。

“我说买就买!听话小老弟!”

“好好好,买买买…”对面人轻笑一声,点头如捣蒜般答应他的要求。

蒹葭撇了撇嘴,淡淡的微粉染上脸颊,“那…没事的话我先挂了?”

“嗯…”对方先是沉吟半晌,,而后突然认真的念了他的名字,“忆蒹葭。”

“…嗯?”

宠溺的笑声再度传来,“快点长大,我想给你一个家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旋即应允,以同样上扬的唇角,以同样虔诚的语调。

四.

蒹葭还在原地呆坐着,下班高峰期早已结束,车水马龙也似乎即将翻篇成为过往。夕阳仍顽强且固执的残存着一丝余热,在极远处的地平线上遥遥吊着。

十字路口拐弯处缓缓驶来一辆公交车,鬼使神差的,他按亮了手机屏幕,里面很干净,没有谁发来的信息,有的只是昭示着这已经是末班车的时间。

他凝眸片刻,不曾起身,目送着公交摇晃着车身渐行渐远,终于淡出了视线。

像极了某位故人。

五.

“我一直在想,这游戏要多疯狂,才让你和我,变成热血的模样。”

好像很久以前,有款蛮火的手游,叫什么来着…《第五人格》?

是谁,和他每天4个小时甜蜜双排?

是谁,同他双监管嬉戏玩闹?

有是谁,与他辗转流落到不同平台?

什么原因,这款游戏过了时呢?永远做不好的平衡?一直被咕咕的天气系统?还是逐渐丧尸恐怖因素变为恋爱收集游戏?

时代久远,已经不得而知了。

还有谁会去想,这游戏有多难忘,才让曾经的他们,变成热血的模样?

在无人提及,前锋与那个调香的故事。

风将残局葬在梦里,悄无声息。

空余忆,良辰美景多可惜。

六.

晚风掺着半点凉意拂过他白净的脸颊。

沉思半晌,他划开手机翻到了通讯录,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福妹(阿福)。

指尖在页面上摩擦了好一会儿,他终于拨通了电话。

“喂?”对方几乎是秒接。

“小福…”他顿了一下,理了理措辞,“来接我一下,xx路xx号站牌。”

“好。”阿福毫不拖泥带水的答应了。

他对自己很好,没有流露出半分无奈,可也绝对不是因为爱。

手机屏幕上显示着“通话已结束”,他盯着看了好久,才将手机揣进口袋。

他知道他不会让自己等太久。

像他。

七.

花开过就会腐朽,雪落下化为乌有。

他们也同样没能天长地久。

争吵、矛盾简直是家常便饭,甚至隐隐有愈演愈烈的势头。

大概是人言可畏,他们终是飞鸟各投林。

所以当那人提出分手时,蒹葭也未曾拒绝,只是道:“在和我看一场电影吧。”

对方有一丝诧异,但还是同意了。

想来也只可能是他一贯的纵容与溺爱,才让自己恃宠而骄。

两人最后一次并肩坐在电影院里,各自吃着各自的爆米花,谁也不说话。

蒹葭嗜甜,所以电影还未播到四分之一一桶爆米花已经“报销”,他尴尬地抱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盒子在原地坐立难安。

他无比确信,身边的人感受到了,可是无动于衷。

他也无比确信,身边的人明知道他最爱这些甜食,因为庆祝自己成年那天他,赖在那个人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特别定制的蛋糕,那人取笑说,“你家里人都不喂饱你嘛?诶慢点吃别急,都是你的…嗯…我也是你的。”听到他带笑且上扬的尾音,蒹葭愣了愣,随即用还沾着奶油的唇角堵住了他的嘴。吻毕,他一字一句道,“日子已经够苦了,不能再苦上加苦。”

那时候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,在指尖落下一吻,而现在身侧的人却只自顾自的往嘴里送着爆米花。

蒹葭越想越委屈,觉得苦情戏里的女配像极了自己。

一番胡思乱想,他逐渐睡意上涌,上下眼皮叫嚣着挣扎着最终还是合上了,他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,将头轻轻靠在旁边人的肩上。

这一觉睡得很安稳,没有做噩梦,又或许是做了一个无风无月也无关于他的空白的噩梦。

再睁眼已是电影谢幕观众离席。

他被周遭人声鼎沸惊扰了清梦,抬眼正对上那人。

他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明晦不定的光,即刻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,“醒了?”

“嗯。”蒹葭应着,与他一同起身。

他们混在汹涌的人海里出了电影院,在那个巨大的迪士尼米奇老鼠头像的正下方,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再见。

好像在很久以前,又或许是不久之前,在同样的地点,在同样风和日丽的一天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他也曾嘴角弯弯眉眼带笑。

“…再见。”

有更多看电影的人鱼贯而出,将他们冲散,也将他们未曾脱口而出的话语阻断。

这不过是条无法并肩继续下去行至尽头的路。

仅此而已。

一处风雪两白头。

八.

突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蒹葭仰头,任雨水打在他脸上。

手机铃声响起,是阿福的来电。

他接过,“小福?”

“蒹葭你别急…我马上就到,这雨下的急我也没带伞,不过我的外套很厚,你可以披着。”

“啊…没事,你路上小心点,不用急。”

蒹葭挂了电话,站起身来将手插进口袋。

“滴答…滴答…”

“哗啦…哗啦…”

雨越下越大。

九.

遥遥人海千万里,阿福听见自己的来电提示音幽幽想起。

“喂?卡…?”那个名字几乎就要呼之欲出,却终于还是被堵在了喉咙里。

“嘘,回头。”

他依言转身,看见有人在那条街的对岸。隔着红绿灯,隔着黑云压城般的拥挤人潮,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飘入耳中,“我和他,分手了。”

“谁?”一时没反应过来,阿福下意识的反问。

“蒹葭啊…我还和谁谈过么?”

“你…?为什么?”

隔着十来米的距离,他看着对面人的眼神迷离且哀望,他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未曾吐露出口,直到绿灯亮起,人海翻涌沸腾起来,他的面容在黑压压的一片光景里影影绰绰,再看不真切。

好在通话时长还在增加着,这是他们仅有的无比脆弱的联系了。

“生活已经这么苦了,时候不要再苦上加苦。”

阿福听到他轻轻启口,向春日里归燕的呢喃,又宛若茶馆说书人拍案叫绝的那声叹息。

“…好。”他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,否则为何选择放下这一生所爱流浪于城市街头?没有蒹葭的地方,不是他的家。

只是阿福心中仍不免凭空升起了一股沉重而浓黑的悲凉,风决定要走,云怎么挽留?是否终有一天,行走在人群之中,我们的热血也会慢慢流空?

十.

“抱歉,久等了。”

带着清淡体香的外套轻轻盖在了蒹葭头上,远处万家灯火通明,让他失焦的瞳孔再度恢复了清亮。

“走吧…回家吗?”雨水打在阿福失去光泽的粉色长发上,他顾不得只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那个少年。

“嗯。”蒹葭应了一声,迈开步伐,却因站立太久一时有些踉跄,幸好身边人眼疾手快揽住了他的腰,他呆呆的望向扶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,任人将外衣在自己头顶盖好,突然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。

“你说——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了?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啊?”

那天在电影院的时候,自己靠在他肩头昏昏欲睡,半梦半醒间那人似乎笑了一下,颇为无奈的道,“哪里需要养猫嘛?我养你就够了啊…”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睁开困顿而沉重的眼皮,却还是以失败告终,是什么人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,又恋恋不舍的放开。

是不是那个时候,自己能够睁开眼睛揪住他的衣领继续那个吻,结局就可以不一样?

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互相亏欠,互相怀念?

难道当真如同歌词里唱的那般,分手应该体面,谁都不要说抱歉?

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,蒹葭几乎是嘶吼着开口,“怎么可能忘记他啊…卡妹…卡梦那个狗男人,说好的一起吃猪头肉呢…?”

阿福不语,只是帮他将身上的外套整好。

“日子太苦,加点糖吧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,夜空有一道十字惊雷轰然闪过。

十一.

那晚是阿福把蒹葭背回了家,哄了好久才肯入睡。

他替他掖好被角,顺手带上房门。

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在客厅里,他看着通讯录里那个名字,犹豫良久,选择拨通。

挂完电话没多久,蒹葭就悠悠转醒,他翻身下床走到冰箱前面,犹豫半晌拎出了一杯凉白开。

温凉的水流拂过他喉间,沁入五脏六腑。在他关上冰箱门的一刹,有短暂而急促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。

扫了一眼阿福因准备早餐而紧闭着的厨房门,蒹葭转身走向大门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门外空无一人。

他将视线往下调,映入眼帘的是一窝新生的猫仔,毛色很浅,但很柔软,看得出来是被细心照料过的。他们依偎在一起,睡的安详。

蒹葭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颤了一下,不顾一切的冲向阳台。

初秋尚早的街上行人寥寥,他看到有人背对着他的方向正走出小区大门,新生的太阳将他的背影修饰的格外凄凉。

好久不见了。

我熟悉而陌生的故人啊。

他的衣角坠着清寒的霜。


——BE.


蒹葭于是抑制不住的湿了眼眶,有什么情感在心底酝酿许久终于开花,有什么话语经年沉淀终于脱口而出——“卡梦…!卡妹我爱你啊…”

他掠夺的声线以340米每秒的速度,自安静的城区扩散开来,遥遥的被风送入那人耳中。

他看到他身形一顿,可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,回身。

像多少童话故事与皆大欢喜的结局一般。

有熹微的晨光洒在他发上。


——HE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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